“金柳叶刀”颁奖晚宴，我二十六岁，史上最年轻的获奖者。我刚开口，全场灯光骤暗，
唯有一束追光打在不速之客身上。顾淮安——我名义上的哥哥，神经外科的权威。
他接过话筒，声音冷硬地宣告：“苏画医生，患有严重的表演型人格障碍，与反社会倾向。
”全场死寂。他无视我煞白的脸，当着上千同行的面，
将我的一切剖析成冰冷的“临床症状”。这是一场最残忍的公开处刑。最后，他走到我面前，
俯身，气息拂过我耳廓，语气温柔得令人战栗。“画画，别怕。”他一字一句，
像情人间的允诺。“我说过，哥哥会亲自，‘治好’你。
”......1顾淮安的手臂箍住我，是掌控，不是搀扶。他半抱半拖地将我带离，
台下千万道目光刺得我皮肤生疼。“画画，回家了。”他的声音不大，却砸在死寂的会场里。
我被塞进后座，车门落锁。我盯着他，声音嘶哑：“顾淮安，你为什么要毁了我？
”车子启动，他侧脸的线条冷硬。“我没有毁你，我是在救你。”“救我？”我冷笑，
“我的事业，我的人生，全被你毁了！”他偏头看我，那眼神是医生在审视失控的病人。
“你看，情绪很不稳定。”他从扶手箱拿出一个金属盒，打开，里面是一支注射器。
我浑身冰冷，尖叫着去开车门：“别碰我！顾淮安你这个疯子！”他单手控着方向盘，
轻易攥住我的手腕。“画画，别怕。”他俯身过来，语气是极致的温柔，“很快就好。
”针尖刺入皮肤，药剂推进血管，我的意识开始模糊。我醒来时，身处一间全白的房间。
消毒水味刺鼻，窗户焊着金属栏杆，这里是顾家顶层的阁楼，我的囚笼。我冲到门边，
拼命砸门：“放我出去！开门！”手拍得通红，喉咙嘶哑，门外一片死寂。门开了，
是顾淮安。我更用力地拍门：“顾淮安！你放我出去！你这是非法囚禁！”他穿着白大褂，
拿着病历夹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，眼神悲悯。“画画，症状越来越明显了。
”他扶了扶金丝眼镜，语气是探讨病例的冷静。“狂躁、暴力，伴有被害妄想。”我愣住了。
“整个顾家，都相信你病了。”他声音压低，每个字都带着寒意，“你越反抗，越呼救，
就越能证明我的诊断。”寒意从脚底窜起，席卷全身。我任何自救，
都是他口中“病情加重”的证据。我力气被抽空，滑坐在地。他蹲下，拿出我的手机，
用我的指纹解锁。他点开我们医院的工作群，用我的名义敲下一行字。“各位，我是苏画。
因突发精神疾病，即日起无限期休养，接受封闭式治疗。”发送。他又用我的名义，
给我的导师、朋友发了同样的信息。然后，他删除了我与世界的所有连接。最后，
他将变成砖头的手机丢在我面前。“现在，安心治疗。”他站起身，
目光里是创造者对作品的满意。“画画，别怕。”他指腹擦过我的脸颊，触感冰冷又缱绻，
“哥哥会亲自......‘治好’你。”阁楼的门锁轻响。门开了，进来的是林楚楚。
“姐姐，哥哥说你病了，我来看看你。”她的目光落在玻璃柜上，里面是我妈妈唯一的遗物，
一个青花瓷瓶。她走过去，伸手去碰。“别碰它！”我厉声喝道。啪！瓷瓶碎了一地。
林楚楚捂着嘴，眼泪瞬间涌出：“姐姐......对不起，是你突然大叫，
吓到我了......”我气到发抖：“是你自己手滑！”门口传来顾淮安冰冷的声音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林楚楚立刻扑进他怀里：“哥哥，
我不小心打碎了妈妈的花瓶......姐姐她很激动......”顾淮安的目光越过她，
落在我身上，眼里的温度瞬间消失。他推开林楚楚，一步步走向我。“跪下。”我站着，
与他对视。“跪到妈妈的遗像前。”“我没有错，”我看着他，“是林楚楚，她故意的！
”他嘴角出现一丝冷酷的笑意。“你看，又开始胡言乱语了。”他抓住我的胳膊，
粗暴地将我按倒在地。“你的存在，就是对这个家最大的污染。”“现在，
你连她最心爱的东西都毁了。”“不是我！”我对他嘶吼。“够了。”他转身，
又从金属盒里，拿出一支注射器。
我恐惧地挣扎：“不......不要......”他一脚踩住我的小腿，让我动弹不得。
他蹲下，捏住我的下巴，强迫我看着他。“惩罚。”针尖刺入我胳膊的静脉，
我的意识无比清晰，四肢却开始失去力量。我软软地瘫倒在地。顾淮安搬了张椅子，
坐在我面前，翻开一本《行为神经科学》。他戴上金丝眼镜，冷静地解释。
“我给你注射的是短效肌肉松弛剂。”“当你无法做出攻击性行为时，你的情绪会平稳很多。
”“通过建立‘攻击性’与‘无力惩罚’之间的负面关联，可以清除你性格里的暴力倾向。
”他抬起头，隔着镜片看着我，目光里是令人战栗的狂热。“这是为你好，画画。
”2治疗成了常态。任何反抗的迹象，都会换来一支针剂和一碗流食。护工送餐时，
我趁她不备，从柜上偷走一片手术刀片。当晚，暴雨倾盆。我用刀片撬开门锁，赤脚冲下楼。
应急灯在我触到花园门时亮起，顾淮安撑着黑伞站在不远处。他扔掉伞，任雨水浇透，
抓住我的手腕，骨头剧痛。“画画，又调皮了。”他把我拖回医疗室，拿出一把银色骨槌。
我的右手被他死死按在金属操作台上，我疯狂挣扎。他举起骨槌，
对准我的食指关节：“你这双手太危险了。”砰！骨头碎裂的闷响伴着我的惨叫。砰！
第二根中指。砰！第三根拇指。他扔掉骨槌，用纱布温柔地擦去我手上的血，
又亲手为我缠上厚厚的绷带。他拒绝使用麻药，只说痛能加深记忆。他看着我蜷缩在地，
满意地翻开一份病历。“你的手暂时安分了，正好可以发挥点别的价值。
”“楚楚的抑郁症加重了，医生推荐了一种实验性药物，风险很高。”他合上病历，
直接下达命令：“从今天起，你替她试药。”护工送来流食和一颗药片。我用完好的左手，
将整个餐盘挥到地上。顾淮安面无表情地捡起药片，放进研钵碾碎。
他将药粉倒进另一碗流食，搅匀，端着走向我。我退到墙角，死死咬住牙关。他失去耐心，
捏住我的下颌骨，剧痛让我被迫张嘴。苦涩的液体被一勺勺灌了进来。我趴在地上干呕，
喉咙灼痛，全身开始抽搐。我倒在地上，身体痉挛弹跳。顾淮安坐在不远处，
拿着笔记本冷静记录。“心率138，血压升高，瞳孔放大。”他走近，
用冰冷的仪器夹住我的手指，观察监护仪上的数值。痉挛平息后，他蹲下，
用纱布擦掉我嘴角的白沫。他凑到我耳边，温热的气息拂过我冰冷的皮肤。“你看，画画，
你的牺牲，能让楚楚好起来。”他的目光落在我被绷带包裹的右手上。“这才是你现在，
对这个家唯一的价值。”3药片与流食，日复一日。我咽下，等待身体被撕裂。
顾淮安的笔尖在纸上划过，记录着我的心率，我的血，我的一切。他看我时，眼中没有人，
只有数据。这天，顾家来了客人，心理医生，陆则。门外，陆则温和的声音传来：“顾先生，
我想和家里每位成员聊聊。”片刻后，我的房门被打开。陆则的目光扫过我手上的绷带，
瞳孔微缩，却什么都没问。顾淮安就靠在门框上，无声监视。陆则只是闲聊，
他忽然说：“你很紧张。”一枚银色硬币被推到我面前。“握着它。”他起身，
与我擦肩而过时，气音极低：“底部是呼叫器，长按三秒。只用一次。
”我将硬币藏进病号服的夹层。机会很快来了。林楚楚要去顾家的私人实验室，
点名要我陪着。“楚楚难得有心情。”顾淮安的语气不容反驳。实验室内，
林楚楚遣散了所有人。她走到药品柜前，拿起两瓶试剂，笑得天真又恶毒：“哥哥，
你说这两种东西混在一起会怎么样？”顾淮安的眉头微皱：“楚楚，别闹。”“就试试嘛。
”她撒着娇，拧开瓶盖。下一秒，她身体前倾，两瓶液体在空中混合。刺鼻的气味炸开，
一声闷响，浓烟瞬间吞噬了实验室。“咳咳......哥哥！”林楚楚尖叫。
火警声刺破耳膜。我被气浪掀翻，小腿被倒下的仪器架死死压住。
“顾淮安......救我！”我朝着那个模糊的身影伸出手。他听到了。浓烟中，
他径直走向林楚楚，将“昏迷”的她打横抱起。他抱着她转身，
那双昂贵的皮鞋从我眼前走过，没有丝毫停顿。我嘶吼：“救我......”脚步停了。
浓烟中，他回头，那道目光穿透烟雾，不是冰冷，不是漠然，而是一种......审视。
像在评估一件物品的残余价值。然后，他抱着林楚楚，彻底消失。我撕开病号服，
摸到那枚硬币，用尽最后的力气按下去。一秒。两秒。三秒。火光吞噬了一切。再次睁眼，
看到的是一张温和的脸。“你醒了。”是陆则。我一开口，喉咙像被砂纸磨过。“别说话，
”他用湿棉签润了润我的唇，“声带受损了。”我看着陌生的病房。“我的私人诊所，
很安全。”陆则说，“我收到了信号，但火势已经失控。我把你从火场带了出来。
”他顿了顿，推了推眼镜：“苏画，要想彻底摆脱顾淮安，你必须‘死’一次。
”我身体一僵。“对外宣称，顾家养女苏画，死于火灾，抢救无效。”他递给我一张照片。
墓园里，顾淮安一身黑衣，站在一块新墓碑前，碑上是我的名字。他没有献花，
表情是一种被琐事打扰的冷漠，站了一会，便转身离开。“他信了，”陆则语气笃定，
“我亲手签的死亡证明。”我关掉平板，抬起被厚厚绷带包裹的双手。
“我的手......还能恢复吗？”陆则沉默许久：“神经和肌腱损伤严重，
恢复如初......很难。”我静静看着自己的手，然后轻轻把它们放回被子上。
“我会安排你出国，去瑞士康复，”陆则说，“之后，你可以选择任何你想过的人生。
”飞机起飞，我看着舷窗外远去的城市。顾家，顾淮安，
林楚楚......金光照在我被绷带包裹的双手上。没有眼泪。只有一句无声的誓言。
顾淮安，林楚楚。洗干净脖子，等我回来。4瑞士，一年后。我用左手在纸上写下我的名字，
苏画。右手，已经废了。陆则推门进来，将一台平板放在我面前。“开始了。”屏幕亮起，
顾家宴会厅。顾老爷子七十大寿，林楚楚挽着他，笑容满面，俨然是这里的女主人。角落里，
顾淮安阴沉地喝酒，人比一年前更瘦。宴会过半，陆则上台。他道贺后，话锋一转。
“除了祝福，今天我还带来了一份特殊的礼物。”他的目光扫过全场，落在林楚楚身上。
“一份，关于真相的礼物。”林楚楚脸上的笑容僵住。顾淮安也抬起头，皱眉看他。
陆则将一个录音笔接入音响。下一秒，林楚楚尖锐又得意的声音，响彻大厅。“陆医生，
你也觉得我哥特别可怜吧？”“他到现在还以为，是他妈受不了苏画妈妈的**，
才精神失常自杀的。”“真是个傻子。”录音里的轻笑，让全场死寂。“他根本不知道，
他妈妈是被我逼疯的。”顾淮安猛地一震，酒杯摔碎在地。他死死盯着音响，眼中全是血丝。
录音还在继续。“我那时候小，但我知道怎么杀人不见血。
”“我每天模仿我爸的笔迹写情书，一封封念给她听。”“告诉她，苏画是那个女人的孽种，
是来抢走她一切的。”“她本就产后抑郁，经不住我天天**。”“最后她从楼上跳下去，
我就在楼下看着。那画面，可真美。”“至于苏画......她更蠢。
”“我让人在实验室的线路上动了手脚，她就真的把自己烧死在了里面。”“省得我再费心。
毕竟，我哥折磨她的样子，我已经看腻了。”录音结束。世界一片死寂。“不！
”林楚楚反应过来，声音凄厉。“这不是真的！陆则！你害我！”她扑向陆则，却没人理会。
所有人的目光，都聚在顾淮安身上。他脸上的血色褪尽，嘴唇哆嗦，发不出声音。
他踉跄后退，撞上墙壁。他低下头，看着自己的双手。那双救过无数人，
也亲手将我推入火坑的手。“啊——”他喉咙里挤出不似人声的嘶吼，绝望又痛苦。“孽障！
”顾老爷子一声怒喝，气到发抖。“我顾家，怎么会养出你这种东西！来人！
把她给我拖出去！”保镖立刻上前架住林楚楚。“爷爷！我错了！我也是顾家的血脉啊！
”“你不配！”顾老爷子一杖敲在地上，“从今天起，你被逐出顾家！滚！
”林楚楚的哭嚎声被拖远。宴会厅里，顾淮安靠着墙滑落在地。他抱着头，蜷缩成一团，
发出压抑的呜咽。我关掉平板。陆则的声音立刻响起。“他崩溃了，当场被送进了精神病院。
林楚楚也疯了，嘴里反复念叨着‘我才是顾家大**’。”我轻声问：“顾淮安呢？
”“他把自己关起来了，”陆则递给我一杯温水，“拒绝见任何人。他砸了你的房间，
抱着你的旧外套坐了一整夜。”“他开始疯狂地寻找你还活着的证据，
让人一遍遍鉴定火场残骸。”“然后，他查到了我。”陆则看向我，
“他查了我所有的出入境记录。”“他现在相信你还活着，动用了顾家所有资源，天价悬赏，
在全球找你。”陆则的表情极其严肃。“他找到瑞士来了。”我捏紧水杯，骨节凸起。
顾淮安陆则林楚楚by哥哥为白月光亲手敲碎我的骨头在线阅读 雨时江南小说全部章节目录 试读结束
